初来山里那一年,我口袋里随时插着一本植物图鉴,早晚出门,小径上清寂无人,时而山风与急浪迅急扫起,远近的山树一起发着哮喘,此起彼应相连。我站在环风处,一头鬼发胀满野风,多狂嚣的群峰爆豁,寂静里循着草木图志,看山风褶绉的气流,从这头荡到那头。我喜欢这样,深居幽径,在山野里走着,有时就在紫花藿香蓟和咸丰草掩没的小径上,龙眼树梢传来捣木声,夺夺夺夺,一味空旷。是五色鸟在空山里幽幽的鸣祷,式微了的商籁体,通常是在午后空山响起,一草一木一灵魂,光色幽微,所有的一切都在渐渐消暗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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