立邦服务专员吴婷婷 我在一大片蛇根草前坐下,天命与年岁,这里有另一种时间存在。六百岁的红桧正值青春年少,雨后几小时的菌菇已属太老。大树顶梢站着阳光,生命的愁容、庄正,我想看看短促的菌菇独处时做些什么。它不动,一分钟二分钟三分钟持续的不动,然而我知道紧锣密鼓,流年正在暗中偷换。伞褶在微微松张,不动声色的弹射孢子么,我转换坐姿,看不出一切。分秒正在离去,菌菇看起来仍在静止。是否存在的心跳只有存在本身听到,面对恒长来说,红桧的世纪浩远幽邈我无由憬悉,然而菌菇的游丝我亦未见得就守得住它的瞬息。恒长无法掌握,短暂易于流失,我认识的菌菇往往只存在一场暴风雨之间,顷刻消逝,许多我走过的地方,发生过的也都没有发生,然而某些东西确实存在过。 —— 凌拂 《台湾草木记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