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衍文先生的《寄庐杂笔》中有一篇文章,题目看似平常,只叫《漫话钱钟书先生》,然其中议论有极警辟者。比如谈及钱钟书先生在书札中每每对人奖饰溢量,刘先生说:“当知我国传统的交际礼节和客套用语,于己当示谦卑,于人则当加称颂。这是已成惯例的。倘不明白这一悠久传统,死在句下,那就误解太甚了。”这话讲得实在对得很。钱钟书先生说的那些夸赞相识者的话,即便不是完全做不得准,也往往是要费些思量的。恶乎然?恶乎不然?有时不容易说得清楚。刘衍文先生举钱钟书为卢弼的《慎园诗选》作序为例,认为钱公把近代光宣以后的湖北著名诗人樊增祥、陈曾寿、周树模等都说得无甚可取,各有弊端,而只有卢的诗“机趣洋溢,组织工妙,情文相生,且学人而为诗人”,这就未免是所谓“米汤大全”中行货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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