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母亲名叫默西・斯通・古德威尔,得病那年她才刚刚三十岁。在那个酷热难耐的日子里,她站在后面的厨房里,为丈夫的晚餐做马尔文布丁。桌子上摆着一本摊开的烹饪书,食谱上写着: “取几片陈面包、一品脱醋栗、半品脱树莓、四盎司食糖;如果家里有,再加一点甜奶油。 ”当然,她把食谱上的用量减半了,因为家里就他们两个人吃饭,醋栗也紧缺。再说,凯勒(我父亲)吃饭又很挑剔,母亲管他叫挑食的家伙,可口的吃一点,不可口的尝都不尝。男人就吃那么一丁点儿,让她挺没面子。他总是拿汤匙在盘子里搅来搅去,也许还会抬起头来,隔着桌子向她投去一两个羞怯而感激的目光,但决不会再吃一口,而是把盘子里的食物全留给她吃光――他用其特有的迷人手势在空中划拉一下,催促她继续吃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