围栏放牧 有时候我弄不懂,那几年母亲和我们哪有足够的汗水可流。靠着一顶草帽,脸在帽檐下通红透明了,汗珠挂在帽绳子上坠落,像是雨天晾衣绳上的悬吊的水珠。人湿过几道,干过几道,就透明了,在阳光下找不到影子,快要失去知觉。但是豆叶的微芒落进了脖颈,感到尖锐的痒痛,流汗的皮肤其实在变得更为敏感。多年后知道,是因为我们分泌了盐分。但那些年我们的汗水并不是很咸,或许因为菜里没有放足够的盐。 —— 袁凌 《我们的命是这么土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