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方的雪总是不怎么美,不是蜷成一个冰珠,就是黏答答地铺展开来、一团一团着急忙慌地落下来,全然不像文人描写得那般轻盈从容。落在地上,起初只是立刻化掉,消失得全然不见踪迹;渐渐地,终于铺起一层薄冰。
雪扑在她的拖鞋上,左脚的鞋帮边缘已经湿了一大片。那是一双名副其实的“棉拖鞋”。不仅材质是棉的,颜色也是未经漂洗、浸染的棉花的颜色,比雪的颜色稍深一些,落在上面的雪片一融化,却把鞋面染得像柏油路面一般黑。尽管拖鞋很合脚,里面富裕出来的空间很有限,她还是竭力把左脚向右顶,拼命避开被雪水打湿的部分,结果走路的姿势也蹒跚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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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秋槎 《当且仅当雪是白的》